只有直面死亡,人才可以真正思考生命的意义
人终难免一死,然而大部分人都无法确定自己的死期,或者死期明确时,已经丧失了正常思考需要的体力和脑力,所以很少有机会在确定的死亡面前,思考生命的意义,只有一类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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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思生
人们只有切实面对确定日期的死亡,才可能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然而大部分人都无法预测自己的死期,或者死期明确时,已经丧失了正常思考需要的体力和脑力,导致很少有人有机会在那特定的条件下,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只有一类人除外。。。
虽然生命的意义是个经常被讨论的话题,但很少有人能真正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何时会死。
虽然死亡对每个人都是确定的归宿,然而短视的心理不由自主地把它推到一个几乎不需要考虑的遥远存在。即使那些身患重病的人,也通常放不下那一丝幻想,希望医疗的奇迹可以出现。
人一但有生的机会,就很难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因为生命给我们太多选择和诱惑。只有直面放眼可见的死亡时,我们才会意识道,生命中,占据我们大部分心力的人与物是多么地无足轻重,毫无意义。
然而有一类人,他们可以确切知道死亡的日期,虽然这个预知的时间通常并不很长,然而这一段时间却有可能成为他们生命中最有意义的时间,因为他们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琐碎,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这类人就是被判处死刑的人。
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而且我们也很难知道那些死刑犯在宣判到执行这段时光的生活,但阅读文学作品却给我们这样的机会,让我们审视一下他们这一段不寻常的生活。
(通向死亡这扇门未必是黑暗的)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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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成功的于连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红与黑》中的主人公于连。
这个出生卑贱,身体柔弱的年轻人,有着超乎寻常的记忆力和更加旺盛的野心。他虽然不受父亲和哥哥的喜爱,在家常常遭受虐待,但他却有着迷人的外表和高雅的举止。
他的全部梦想就是成为上流社会的人,有地位,有钱,有权。他勾引市长夫人,但只是出于自尊,而不是爱情,至于追求贵族小姐,更是出于心机。
他虽然从小聪慧,可以倒背拉丁文《圣经》,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神学院,但从他身上,既没有对上帝的虔诚,也不存在对邻人的爱,他只是一个不择手段,一门心思往上爬的事故青年。
然而政敌的陷害让他落入陷阱。他为了报复枪杀市长夫人。市长夫人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真心爱于连,大难不死后还贿赂狱卒,帮助于连免遭狱中酷刑。
于连最后被判处死刑,然而他的另一个生命却从这一刻开始。当他知道市长夫人的无辜和对他所作的一切之后,他真正爱上了一个女人。然而他并不上诉请求宽恕,因为他已经重生,而这个新生命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死亡的逼近让他看清一切费劲心思所追求的一切是多么虚假荒谬与愚蠢。从被判处死刑到执行这段时间,他感受到真正的快乐和平静。
于连死了,三天之后,市长夫人也死去。于连的头被他追求的贵族小姐买下,亲自厚葬。
(于连与坠入爱河的市长夫人)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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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局外人
《局外人》为加缪赢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部作品展现了一个行为古怪的局外人默尔索。
他的许多行为让人难以理解,比如他虽然爱他的母亲,但他在参加母亲葬礼时却表现的麻木没有感情。他既不哭,也不去和母亲的遗体做最后的道别,还在棺木旁边抽烟;第二天则去游泳,交女朋友,看电影并和新女友上床。
他帮助一个既不了解,又非常可疑的人,帮助那人写一封用意不高尚的信,其理由只是想不到为什么该拒绝他。女友问他是否爱她,他说大概不爱。女友问他要不要和她结婚,他说可以,问他为什么,回答因为她希望这样。他最后又近乎莫名其妙地杀了人,其理由只是太阳。。。
辩护法庭上他对自己的指控,辩护漠不关心。在判处死刑后,他不愿意见神父,因为看不出这样有什么意义。只是最后一刻,他表白,他是那样地快乐,无论是入狱之前的生活,还是判处死刑之后,他都感觉深深的满足和幸福。
这就是那个局外人,一个看到世界荒诞性的人。
默尔索显然和于连是完全不同类行的人,然而两者的共性却是对待死亡的态度,和知道死亡来临时所感受的那种幸福感。默尔索在这个世界是个不被人理解的局外人,死亡对于他才是回家。
(一个想成为普通人的局外人)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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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真爱献身的卡顿
我们的第三位主人公是《双城记》中的律师助理卡顿。《双城记》是狄更斯最受人欢迎的长篇小说之一,反应了法国大革命时期不同阶级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和人类兽性的残忍。然而这部书最令人感动的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卡顿和贵族青年丹尼相貌相似,两人都爱上了医生的女儿美丽贤淑的露西。同时开始了他们的追求,然而命运女神垂青丹尼,他赢得了姑娘的芳心。
只是命运多舛,善良的丹尼回到巴黎办事期间,被革命者发现,最后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判处死刑。如果是一般人,他的情敌卡顿即使表面表示同情,内心或许都还欢喜这样的结果,因为命运为自己扫清障碍,露西并非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丹尼才让自己的好事落空。
但卡顿对露西的爱如此真挚,为了露西可以得到幸福,他宁可丧失自己的性命。卡顿买通狱卒,把自己和丹尼掉包,把丹尼救了出来,自己则冒充丹尼接受死刑。
卡顿虽然死了,但他却得到了最大的幸福和快乐,在最后走向断头台的时候他说到“我现在所做的远比我所做过的一切都美好;我将获得的休息远比我所知道的一切都甜蜜。”
(卡顿临死前宽慰另一个女死囚)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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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不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前面三个例子都是小说中的人物,事件本身,以及当事人的心理活动可以认为都是虚构,然而我们看一个现实例子,那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老陀无疑是有创作天赋的,然而能写出一系列包括《卡拉马佐夫兄弟》,《白痴》,《群魔》,《罪与罚》,《地下室手记》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因为这一系列中,只需要任何一本都可以让他名垂千古,而他却完成了这么多,特别是《卡拉马佐夫兄弟》,许多人(也包括我)相信那是人类目前创造出的最伟大的小说。
之所以有如此不同凡响的创造力,我猜想和他年轻时的大难不死有关。
年轻的老陀不知什么原因参加了一些革命党聚会,其实什么也没干,最后却被秘密警察逮捕,所有人都被判处死刑。然而已经压上刑场,就要执行枪决前的几分钟,突然收到沙皇的赦免令,改判西伯利亚流放。虽然老陀没有在作品中仔细表达,但这一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一定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使他真正洞悉生命的意义,不然如何能写出那些伟大的作品。
所以不要惧怕死亡,它不仅是生命的终点,也可能是最善的祝福和最宝贵的奖励。
(人类灵魂的拷问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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